第56章 我們要一份情侶套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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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人最終什麽周邊也沒拿。
畢竟也不能一直打擾顧橙，轉悠了幾圈，稍微滿足了一下對於明星工作室的好奇。時別雲就準備和顧橙道別離開了。
顧橙對時別雲還是相當熱情的，拿著文件就匆匆跑了出來。
“你要走啦？不多玩一會兒？”
時別雲搖搖頭：“還要學習呢。”
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梁星闌，發出了譴責的目光。
梁星闌：“……”
他當然是裝作沒看見。
顧橙卻沒註意到，只在心裏感慨，果然是好學生啊……
看看這自覺性，這自律能力，簡直沒法比！
“那我送你們出去。”
顧橙也不好意思耽誤時別雲的學習大業，便招呼他們坐電梯離開。
只是目光瞥見自己手中的文件時，卻忽然神色一動，問道：“對了，我聽說你有在我們圈子投資？”
娛樂圈內沒有新鮮事，更何況顧橙身居一線，各方面消息都比較靈通。
自從知道時別雲是秦一玥的姐姐後，她就捎帶註意了一下秦一玥的消息。自然也知道對方新拍攝的那部電影，就是時別雲投資的。
——聽說是個沒什麽背景和後臺的小成本片。
但顧橙當然不會因此而看輕時別雲。
相反，她反而認為這或許是對方有意進軍投資行業的第一次試水。
既然如此，那她也很自然地想要賣時別雲點人情。
畢竟，對方幫了她好幾次嘛。
“你要是有興趣的話，可以看看這個。”
顧橙把手中的文件夾遞了過去，“是最近遞給我的一部戲。王導的新戲，很多大腕兒都會參演，現在正拉投資呢。”
顧橙神秘地眨眨眼：“準確地說，是搶著要投資呢。”
因此她也算是給時別雲拉關系和人脈了。
時別雲低頭，就看見上面四個大字。
《盛唐風雲》。
下面的導演那欄，則寫著一個耳熟能詳的大導名字。部部作品都是大制作，甚至於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。
……看著就是個大項目呢。
和她之前那個兩百萬的小電影完全不同。
因此時別雲很果斷地——
“不了。”
拒絕了。
顧橙楞了一下：“……你，你還沒怎麽看呢？”
時別雲已經鎮定地搖了搖頭：“說實話，我暫時對這些沒什麽興趣，所以不考慮了。”
本來她投資那部小成本電影就是為了交差而已，甚至巴不得那項目趕緊賠錢。
這樣家裏人也不會再讓她去“試試水”了。
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新項目，還一看就是能賺錢很靠譜的大制作……？
時別雲：不了不了。
這種事有一就有二，她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去折騰了。
好在顧橙也沒有強求，看她嚴詞拒絕後，反而更敬佩時別雲的定力了。
她只是有些可惜道：“不過這種機會比較難得……”
時別雲十分樂觀：“總會遇到的，遇不到只是緣分不夠嘛。”
兩個人在樓下告別。
等顧橙走了，一直在一邊沈默不語的梁星闌才開口：“你真的是因為不想投資，才拒絕的？”
時別雲點點頭：“畢竟，我要專心寫學習計劃嘛。”
她用力在“學習計劃”幾個字上發了重音。
梁星闌的神色飄忽了一下：“……”
這事兒算是過不去了。
好在他還記著自己問話的初衷，遲疑了一下，梁星闌還是開口了。
“那部戲……不太行。”
時別雲立刻轉過頭來，驚奇道：“誒？你怎麽知道？”
他當然知道，因為他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了。
就像時別雲投資的那部《驚魂冒險》是那幾年最大的黑馬一樣，這部《正唐風雲》則是這幾年最大的……
笑話。
最多的投資，最好的導演，最一線的演員。
但拍出來的東西卻引來一片批評，甚至於被當成反面教材反覆鞭屍，成為近些年影史上的錯誤案例。
……太出名了，以至於梁星闌都印象深刻了。
本來顧橙提出這項目的時候，梁星闌還想提醒一下時別雲。
沒想到不用他說，時別雲自己就已經拒絕了。
只能說在走運這方面，她還從來沒失手過……
不過現在肯定不能如實說。
梁星闌遲疑了一下，只能強行找了個理由：“……內部消息？”
至於這個內部，是哪裏來的內部，其實他也不知道。
但時別雲卻被說服了。
畢竟梁星闌的家庭擺在那裏，再加上之前她去梁家玩的時候，眼看著梁星闌似乎很有一些技術手段。
說不定就在什麽信息分析和黑客技術上，有獨特的信息來源呢？
因此時別雲立刻肅然起敬，相信了。
甚至還很懂地點了點頭：“明白了，不用多解釋。”
這種事肯定不好多說，提點一句就很不錯了。
梁星闌：“？”
他自己還都沒明白？
時別雲又問道：“那我能和顧橙說說嗎？”
梁星闌當然是回答：“隨意。”
時別雲也沒有直接和顧橙說這部戲有問題，只是勸她多考慮考慮。
顧橙本來也沒當回事，只是沒兩天，又有一部不錯的戲遞到了她這裏。
經紀人分析道：“這兩部戲都很不錯，無論是角色還是戲的質量，也都很適合你……要是能都接下來就好了。可惜，撞檔期了。”
這種大戲，當然沒辦法去軋戲，只能選擇一個。
顧橙冥冥之中，忽然就想起了時別雲的那句提醒。
時別雲都幫了她這麽多次，並且網上不是都說她是錦鯉嗎？
或許……真有什麽說法呢？
顧橙有種潛意識的迷信心理作祟，下意識就選了另外一部，把《正唐風雲》推掉了。
也幸好還沒簽約，和導演那邊道個歉也就算了。
時別雲這邊，則繼續開始了自己日常的學習生活。
一切似乎還和之前一樣。
但對於秦家人來說，又有什麽東西，不太一樣了。
壽宴之後，圈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當時那幾場精彩的、接連不斷的大戲。
二房送上的八十八件禮物，看著十分唬人。秦老爺子當面笑著收了。
但也僅此而已了。
不到三天的時間，老爺子就宣布自己會暫時休假一段時間。
他的一切工作，都由秦盛睿來暫代。
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，這是在給秦盛睿鋪路了。也正式代表著，秦家已經決定了未來的繼承人人選。
雖然秦老爺子同時也給了幾個子公司給秦盛開負責。但那更像是一種……微妙的安撫。
就像是打發二房一樣。
畢竟人人都知道，現在秦家二房已經捉襟見肘，連女兒的禮服裙子都買不起了。
秦盛睿很快就投入到了越發繁忙的工作之中，再加上和梁家商談好的合作，新的商業版圖已然在徐徐展開。
他忙得好幾天都不著家，連帶著秦一旭也跟著不見蹤影。
這種忙碌在有心人眼裏，自然讓人很著急。
新的一個周末，眼看著大房說太忙，就不來參加聚餐了。
沈萍和張明玉都坐不住了。
兩個人找了個機會，還和上次一樣，偷偷湊到了一起。
“媽，現在該怎麽辦啊……”
張明玉著急得很。
她的丈夫秦盛開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，這次輸了本來還挺萎靡不振，可看著老爺子打發幾個子公司，手裏又有錢了，整個人又高興起來了。
連帶著也沒了之前那股子上進心和沖勁兒。
這樣下去，怎麽和大房去爭？
張明玉都知道的道理，沈萍能不明白嗎？
自己的兒子，自己卻了解。
她的眼中射出一道怒其不爭的恨意，又很快掩埋。
“我的孩子不爭氣，只能靠你的孩子了。”
沈萍淡淡開口：“秦茂還小，還是得靠秦菲。”
張明玉的小兒子秦茂一直在國外讀書，哪怕寒暑假也很難回來，這種時候也指望不上。
秦菲雖然最近頻頻犯錯，但以前也是老爺子的心頭愛。
沈萍緩緩道：“我聽說……那個野種，投資了個項目？”
張明玉立刻就懂了。
這是要打擂臺的意思了。
說到底，穿什麽衣服、和誰交朋友……那都是虛的。
他們這種人家，看的還是實際的能力。
要是秦菲真能在這種時候勝過時別雲，雖然不至於力挽狂瀾，但至少也能加分。
現在的二房，已經沒有別的機會了。
張明玉立刻點了點頭：“我馬上就去找合適的項目。”
說是讓秦菲投資，其實她一個高中生能懂什麽？
雖然張明玉也不懂，但她知道問專業的投資人士和專家呀！
很快，張明玉還真找到了幾個不錯的項目。
其中一個，就是《正唐風雲》。
其實這幾個項目裏，專業的投資人最看重的還不是這部大制作電影。
但張明玉想了想，時別雲投的就是電影，秦菲當然最好也投個電影。
在同樣的領域打敗對方，這樣的勝利才更有說服力嘛。
因此毫不猶豫，就往裏扔了兩千萬。
這幾乎是如今剛到手的子公司擁有的全部現金流了。
還是張明玉四處找關系求人，才聯絡上的人脈。
可見二房是真的拼了。
又一次周末聚餐時，張明玉便捅了捅秦菲，示意她把這事兒說出來。
秦菲昨天晚上背了不少這部電影的資料，這會兒講起來也頭頭是道的，聽著很像那麽回事。
連秦老爺子都點了點頭：“不錯，你們這個年紀，也是應該實踐一下了。”
這步棋走對了！
秦菲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。
她頭一次有種長舒一口氣的感覺。
自己終於可以壓過時別雲——
“堂姐，這個戲，可能有問題。”
秦菲還沒得意兩秒，對面的時別雲就特別誠懇地開了口。
秦菲幾乎是花了全部的力氣才沒讓自己翻白眼。
但張明玉就忍不住了。
她哼笑了一聲，問道：“有問題？有什麽問題？”
時別雲當然回答不出來。
畢竟梁星闌那邊的內部消息，也不能解釋更多嘛。
她這副樣子落在張明玉眼裏，越發認定只是在胡說。
說不定就是看見秦菲能攤上這麽個好的項目，心生嫉妒，想要趁機攪黃了而已。
“雲雲啊，我知道你也想和你姐姐一樣，多接觸這些大項目。你可以直說嘛……幹嘛要隨口撒這種謊呢？”
張明玉搖了搖頭，臉上的得意勁兒都遮不住了。
這話說的簡直誅心了。
時韻皺了皺眉，正想要替女兒分辨幾句，時別雲已經率先開口了。
“好吧，反正我提醒過堂姐了。到時候不要怪我。”
她聳聳肩，完全沒把張明玉的話放在心上，繼續去吃面前的大餐了。
時別雲的好心也是有限的。
提點一句就是極限了，她當然不會把梁星闌暴露出來。
像顧橙能聽進去，以後自然就會明白她的選擇是正確的。
像秦菲這樣的……
以後也會明白的。
只不錯，代價會比較慘烈就是了。
眼看著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凝重，秦老爺子雖然沒說話，但顯然是不喜歡家裏人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。
秦菲立刻看著臉色，開口問道：“雲雲，你今天沒約會嗎？今天……可是平安夜呢，沒和梁家的少爺約著出去玩嗎？”
不知不覺，已經到了一年一度的聖誕節日。
在如今商家的宣傳炒作下，成為了情侶們和年輕人必過的節日之一。
只不過秦菲知道，秦老爺子對這種外來的節日十分看不上，甚至有種抵觸的心理。
她這個問話，純粹是給時別雲挖坑呢。
但秦菲也沒料到，時別雲居然還就這麽跳進去了。
“咦，堂姐怎麽知道我們約了出去？”
她挺好奇地看了一眼秦菲，“不過不是今天，是明天。”
秦菲簡直想放聲大笑了。
她瞥了一眼神色莫辨的秦老爺子，掩口笑道：“明天啊，明天可是聖誕節呢……”
“是嗎？”
時別雲眨眨眼，“不過也無所謂了。我們是要出去覆習期末考試的。堂姐，聽說你最近學習遇到了很多困難，要不一起吧？”
秦菲的笑容裂了。
她最近的成績不太好。
究其原因，自然還是之前英語競賽的鍋。
那之後秦菲在學校就頗受排擠，再加上家裏的事情不斷，秦菲壓根靜不下心來讀書。
前段時間私校的月考，她的成績下滑了一大截。
但秦菲沒想到時別雲居然也知道了！
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出來！
“……我們兩個學校的進度不一樣，我們一起也沒用。”
秦菲只能用這種方法來挽尊了。
但時別雲卻像是依依不饒似的，繼續道：“可是期末是全市統考，咱們的出題範圍都是一樣的呀。”
秦菲：“……”
她簡直想要罵人了！
這時別雲，是在影射她連考試範圍都不知道嗎？！
就連秦老爺子這會兒都露出一個笑容來，緩緩道：“上次月考，雲雲考得不錯……聽說梁家那孩子，還是你們學校第一？跟著他多學學，總是沒壞處的。”
他情緒莫辨地看了一眼秦菲。
爺爺這是……要她也多和梁家人接觸嗎？
秦菲咬了咬牙，正想答應。
時別雲卻一拍腦袋，說道：“哎，差點兒忘了。梁星闌說他不太喜歡別人打擾學習……嗯，要不後天吧？我單獨幫堂姐補課？”
秦菲就是本來想答應，這會兒也徹底不幹了。
她高傲地揚起頭：“……不用了。你還是自己好好學學吧。”
補課？真是笑話。
時別雲也就是英語還不錯……在新誠都要排二十多名的人，不會真以為能超過自己吧？
這一刻，秦菲的鬥志昂揚。
她下定決心，無論如何這次期末統考也要超過時別雲！
一樣的考試，誰更厲害一目了然。
到時候，她絕對也假惺惺地提出給時別雲補補課……報今天的仇的！
其實梁星闌不愛和別人一起學習是假的。
主要是時別雲剛想起來，梁星闌似乎挺討厭秦菲的。
那自然需要讓他們倆少接觸。
聖誕節這天的學習小組，的確是為了期末考試做準備。但人數卻不僅限於她和梁星闌。
劉新宇、司曉璇、還有八班的幾個相熟的女生……全都來了。
不知不覺，八班的學習氛圍在逐漸提升，大家也開始有了自主學習的意識。
期末考試雖然還有一段距離，但人人都像是突然醒悟了似的，準備要奮發努力了。
幾個人定在市圖書館見面。
這裏有免費的討論室，可以讓他們安心地低聲談論學習問題，而不打擾別人。
也是巧，時別雲被司機送來圖書館門口時，正好撞見了剛剛下車的梁星闌。
“喲。”
時別雲打了個招呼。
梁星闌也點了點頭。
下一秒，一束花就被遞到了兩個人的中間。
兩人一齊低頭看去，就看見一個小姑娘捧著一大束玫瑰花，脆生生地開口：“帥哥，給你的女朋友買束花吧？”
梁星闌：“……”
他下意識想要反駁，但又覺得這種時候反駁，像是在逃避花錢？
梁家大少爺，什麽時候會害怕花錢呢。
於是梁星闌直接開口：“多少錢？”
小姑娘立刻秒回：“二十一朵。”
——節日了，花自然也是要漲價的。
梁星闌對此完全沒有概念，他已經準備拿出手機來付款了。
一只手卻摁住了他的胳膊。
時別雲義正言辭地看著小姑娘，解釋道：“你誤會了，我們只是純粹的同學關系。你去推銷給他們吧。”
她指了指不遠處一對兒正抱在一起的情侶說道。
等小姑娘跑遠了，時別雲才轉過身頭來和梁星闌解釋。
“她的花賣得太貴了，你買了就虧了！”
梁星闌：“……”
不知道為什麽，他這會兒腦子裏就一個念頭——
所以如果這花不貴的話……時別雲就不會阻止自己買下來送給她了？
時別雲看著沈默的梁星闌，嘆了口氣。
“好吧，你要是實在想要，我們明天來買。明天這些花肯定會跳樓價甩賣的，想要多少買多少。”
梁星闌：“……”
收回前言。
面前這人的腦回路完全不是他能猜中的。
梁星闌不知道怎麽解釋自己並不是想要花，只能開口道：“走吧，該進去了。”
學習小組的其他幾位很快也到達了。
說是學習小組，其實就是梁星闌和時別雲牽頭的……補課小組。
梁星闌已經把這次考試的範圍和重點都劃了出來，其他幾個人就負責看和做題。
遇到不會的地方，就問一問時別雲。
倒不是梁星闌不能講，主要是大部分女生都只敢和時別雲說話……
校霸雖然坐在同一張桌子上，可是看起來還是很冷漠！很高冷！
誰敢隨便開口啊！
唯一敢開口的劉新宇，問了梁星闌兩個問題後也轉而投向了時別雲的懷抱。
——誰讓梁哥總是用那種“這還不明白？”的眼神看著他呢！
太受打擊了啊！
比較起來，時別雲簡直就是個天生的好老師。
耐心、細致就不必說了。
並且由於她也幾乎是從零開始的緣故，這些公式和重點都是她前不久剛剛自己覆習過的。
講解起來甚至能很快告訴其他人易錯的地方，和可能會出現的問題。
在圖書館只不過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，對於學習小組的人來說卻受益匪淺。
他們沒想到居然還會在這裏碰見熟人。
準確地說，是時別雲的熟人。
“時別雲？真巧啊。”
時別雲一擡頭，就看見了不遠處的陳雨。
他背著一個大書包，看起來也是來這裏學習的。
陳雨的確很和善，和認識不認識的都打了個招呼。甚至對梁星闌，都眼帶敬意地點頭示意了一下。
知道他們在覆習期末考試的內容後，陳雨還把火箭班的覆習資料也拿出來共享了。
禮尚往來，梁星闌也把自己整理的覆習資料給了他一份。
“這、這是你整理的？”
陳雨翻了幾頁，語帶驚詫，“……你也太強了。”
這一刻，他強烈地感覺自己面前坐著的，就是連續三次的年級第一。
這份資料裏，能窺見對方對於知識的理解和梳理，都和自己不是一個層次的。
只能說，心服口服。
“謝謝。”
陳雨很真心實意地說。
憑良心說，這份資料可比他分享出去的要好多了，他甚至有種想要趁現在就趕緊看完的沖動。
八班的那幾個同學可能還不了解這份資料的珍貴，但陳雨作為常年名列前茅的好學生，見過大多數輔導材料的學霸……
還是懂得其中的含金量的。
正因如此，他還感覺有點兒愧疚。
——自己和梁星闌都還不怎麽認識呢，人家就這麽慷慨了。
他怎麽也得回報點兒吧？
陳雨當然不知道，梁星闌給他，純粹是看他先把資料分享給了時別雲的緣故。
之前他也聽時別雲說過，陳雨是第一個在競賽隊裏對她釋放善意的人。
梁星闌潛意識裏，就有種——關照時別雲了，那就等於關照他了的感覺。
這邊，陳雨想了想，決定自己能分享的也只剩下消息了。
他悄悄開口道：“你們知道寒假會有個數學冬令營嗎？”
時別雲和梁星闌一齊搖頭。
陳雨便解釋了兩句：“就是上次來咱們學校參觀的，有一位著名的數學系老教授……他牽頭組織的，本來只是招收競賽生的。但似乎是打算對咱們學校破例，也收幾個數學好的學生進去……機會挺難得的。你們有興趣的話，可以爭取一下。”
平心而論，面前的兩個人都算是陳雨的競爭對手了。
但他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兩個人。
時別雲感謝道：“謝謝。我會考慮一下的。”
說實話，她其實對這個沒多大興趣。
主要是平時要完成學習計劃就已經夠痛苦了，難道寒假還要繼續？
但梁星闌卻遲疑了一下，點了點頭：“嗯。我會試試的。”
然後轉過頭來，看向了時別雲，問道：“你也試試？”
時別雲：“……”
不是吧，難道痛苦的學習計劃還要延續到寒假？！
梁老師，放過我！
梁老師十分地不近人情。
接下來，他細致地闡述了這個機會對於時別雲的難得，以及會給她的高考帶來多少提前經驗和預先準備。
最終時別雲只能答應，自己也試試。
悲傷的消息，令時別雲接下來的學習時間都萎靡不振。
一直到了飯點兒，大家一起去附近的快餐店準備對付一頓。
其他人都很快點完了餐，只剩下時別雲和梁星闌。
“還沒決定好？”
時別雲看著餐單，猶豫了一下，才開口：“我們要不要點個情侶套餐？”
聖誕節，快餐店也適時地推出了情侶套餐應景。
還會贈送情侶小禮物。
梁星闌：“？”
有了前車之鑒，他下意識覺得時別雲這話背後的含義，絕對不是他能理解的。
果不其然，時別雲接著說道：“你看，這兩份加在一起，比情侶套餐貴了不少呢。”
她睜著純黑的大眼睛看著梁星闌，仿佛在說——看我，多會省錢呀。
梁星闌還能說什麽？
一個秦家的女孩兒，居然還要省這點錢？
但放在時別雲身上，這件事又出奇地和諧……
他只能沈默兩秒，說道：“……隨你。”
然後他就被時別雲拉到了櫃臺，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十分歡快地對著店員說：“我們要一份情侶套餐。”
店員笑瞇瞇地看著他們：“要幸福哦。”
時別雲一點兒不害羞，點點頭：“肯定的！”
然後她就獲贈了一個巨大的愛心玩偶。
梁星闌：“……”
已經麻木了。
但他還沒意識到這不是結束。
等終於拿到了餐點，梁星闌一轉頭，這才記起他不是和時別雲單獨來的。
只見以劉新宇為首的所有人，都一臉震驚地看著他。
這一刻，他福臨心至，仿佛聽見了所有人的心聲。
——是真的！媽媽呀，他們真的是真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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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竟也不能一直打擾顧橙，轉悠了幾圈，稍微滿足了一下對於明星工作室的好奇。時別雲就準備和顧橙道別離開了。
顧橙對時別雲還是相當熱情的，拿著文件就匆匆跑了出來。
“你要走啦？不多玩一會兒？”
時別雲搖搖頭：“還要學習呢。”
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梁星闌，發出了譴責的目光。
梁星闌：“……”
他當然是裝作沒看見。
顧橙卻沒註意到，只在心裏感慨，果然是好學生啊……
看看這自覺性，這自律能力，簡直沒法比！
“那我送你們出去。”
顧橙也不好意思耽誤時別雲的學習大業，便招呼他們坐電梯離開。
只是目光瞥見自己手中的文件時，卻忽然神色一動，問道：“對了，我聽說你有在我們圈子投資？”
娛樂圈內沒有新鮮事，更何況顧橙身居一線，各方面消息都比較靈通。
自從知道時別雲是秦一玥的姐姐後，她就捎帶註意了一下秦一玥的消息。自然也知道對方新拍攝的那部電影，就是時別雲投資的。
——聽說是個沒什麽背景和後臺的小成本片。
但顧橙當然不會因此而看輕時別雲。
相反，她反而認為這或許是對方有意進軍投資行業的第一次試水。
既然如此，那她也很自然地想要賣時別雲點人情。
畢竟，對方幫了她好幾次嘛。
“你要是有興趣的話，可以看看這個。”
顧橙把手中的文件夾遞了過去，“是最近遞給我的一部戲。王導的新戲，很多大腕兒都會參演，現在正拉投資呢。”
顧橙神秘地眨眨眼：“準確地說，是搶著要投資呢。”
因此她也算是給時別雲拉關系和人脈了。
時別雲低頭，就看見上面四個大字。
《盛唐風雲》。
下面的導演那欄，則寫著一個耳熟能詳的大導名字。部部作品都是大制作，甚至於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。
……看著就是個大項目呢。
和她之前那個兩百萬的小電影完全不同。
因此時別雲很果斷地——
“不了。”
拒絕了。
顧橙楞了一下：“……你，你還沒怎麽看呢？”
時別雲已經鎮定地搖了搖頭：“說實話，我暫時對這些沒什麽興趣，所以不考慮了。”
本來她投資那部小成本電影就是為了交差而已，甚至巴不得那項目趕緊賠錢。
這樣家裏人也不會再讓她去“試試水”了。
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新項目，還一看就是能賺錢很靠譜的大制作……？
時別雲：不了不了。
這種事有一就有二，她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去折騰了。
好在顧橙也沒有強求，看她嚴詞拒絕後，反而更敬佩時別雲的定力了。
她只是有些可惜道：“不過這種機會比較難得……”
時別雲十分樂觀：“總會遇到的，遇不到只是緣分不夠嘛。”
兩個人在樓下告別。
等顧橙走了，一直在一邊沈默不語的梁星闌才開口：“你真的是因為不想投資，才拒絕的？”
時別雲點點頭：“畢竟，我要專心寫學習計劃嘛。”
她用力在“學習計劃”幾個字上發了重音。
梁星闌的神色飄忽了一下：“……”
這事兒算是過不去了。
好在他還記著自己問話的初衷，遲疑了一下，梁星闌還是開口了。
“那部戲……不太行。”
時別雲立刻轉過頭來，驚奇道：“誒？你怎麽知道？”
他當然知道，因為他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了。
就像時別雲投資的那部《驚魂冒險》是那幾年最大的黑馬一樣，這部《正唐風雲》則是這幾年最大的……
笑話。
最多的投資，最好的導演，最一線的演員。
但拍出來的東西卻引來一片批評，甚至於被當成反面教材反覆鞭屍，成為近些年影史上的錯誤案例。
……太出名了，以至於梁星闌都印象深刻了。
本來顧橙提出這項目的時候，梁星闌還想提醒一下時別雲。
沒想到不用他說，時別雲自己就已經拒絕了。
只能說在走運這方面，她還從來沒失手過……
不過現在肯定不能如實說。
梁星闌遲疑了一下，只能強行找了個理由：“……內部消息？”
至於這個內部，是哪裏來的內部，其實他也不知道。
但時別雲卻被說服了。
畢竟梁星闌的家庭擺在那裏，再加上之前她去梁家玩的時候，眼看著梁星闌似乎很有一些技術手段。
說不定就在什麽信息分析和黑客技術上，有獨特的信息來源呢？
因此時別雲立刻肅然起敬，相信了。
甚至還很懂地點了點頭：“明白了，不用多解釋。”
這種事肯定不好多說，提點一句就很不錯了。
梁星闌：“？”
他自己還都沒明白？
時別雲又問道：“那我能和顧橙說說嗎？”
梁星闌當然是回答：“隨意。”
時別雲也沒有直接和顧橙說這部戲有問題，只是勸她多考慮考慮。
顧橙本來也沒當回事，只是沒兩天，又有一部不錯的戲遞到了她這裏。
經紀人分析道：“這兩部戲都很不錯，無論是角色還是戲的質量，也都很適合你……要是能都接下來就好了。可惜，撞檔期了。”
這種大戲，當然沒辦法去軋戲，只能選擇一個。
顧橙冥冥之中，忽然就想起了時別雲的那句提醒。
時別雲都幫了她這麽多次，並且網上不是都說她是錦鯉嗎？
或許……真有什麽說法呢？
顧橙有種潛意識的迷信心理作祟，下意識就選了另外一部，把《正唐風雲》推掉了。
也幸好還沒簽約，和導演那邊道個歉也就算了。
時別雲這邊，則繼續開始了自己日常的學習生活。
一切似乎還和之前一樣。
但對於秦家人來說，又有什麽東西，不太一樣了。
壽宴之後，圈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當時那幾場精彩的、接連不斷的大戲。
二房送上的八十八件禮物，看著十分唬人。秦老爺子當面笑著收了。
但也僅此而已了。
不到三天的時間，老爺子就宣布自己會暫時休假一段時間。
他的一切工作，都由秦盛睿來暫代。
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，這是在給秦盛睿鋪路了。也正式代表著，秦家已經決定了未來的繼承人人選。
雖然秦老爺子同時也給了幾個子公司給秦盛開負責。但那更像是一種……微妙的安撫。
就像是打發二房一樣。
畢竟人人都知道，現在秦家二房已經捉襟見肘，連女兒的禮服裙子都買不起了。
秦盛睿很快就投入到了越發繁忙的工作之中，再加上和梁家商談好的合作，新的商業版圖已然在徐徐展開。
他忙得好幾天都不著家，連帶著秦一旭也跟著不見蹤影。
這種忙碌在有心人眼裏，自然讓人很著急。
新的一個周末，眼看著大房說太忙，就不來參加聚餐了。
沈萍和張明玉都坐不住了。
兩個人找了個機會，還和上次一樣，偷偷湊到了一起。
“媽，現在該怎麽辦啊……”
張明玉著急得很。
她的丈夫秦盛開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，這次輸了本來還挺萎靡不振，可看著老爺子打發幾個子公司，手裏又有錢了，整個人又高興起來了。
連帶著也沒了之前那股子上進心和沖勁兒。
這樣下去，怎麽和大房去爭？
張明玉都知道的道理，沈萍能不明白嗎？
自己的兒子，自己卻了解。
她的眼中射出一道怒其不爭的恨意，又很快掩埋。
“我的孩子不爭氣，只能靠你的孩子了。”
沈萍淡淡開口：“秦茂還小，還是得靠秦菲。”
張明玉的小兒子秦茂一直在國外讀書，哪怕寒暑假也很難回來，這種時候也指望不上。
秦菲雖然最近頻頻犯錯，但以前也是老爺子的心頭愛。
沈萍緩緩道：“我聽說……那個野種，投資了個項目？”
張明玉立刻就懂了。
這是要打擂臺的意思了。
說到底，穿什麽衣服、和誰交朋友……那都是虛的。
他們這種人家，看的還是實際的能力。
要是秦菲真能在這種時候勝過時別雲，雖然不至於力挽狂瀾，但至少也能加分。
現在的二房，已經沒有別的機會了。
張明玉立刻點了點頭：“我馬上就去找合適的項目。”
說是讓秦菲投資，其實她一個高中生能懂什麽？
雖然張明玉也不懂，但她知道問專業的投資人士和專家呀！
很快，張明玉還真找到了幾個不錯的項目。
其中一個，就是《正唐風雲》。
其實這幾個項目裏，專業的投資人最看重的還不是這部大制作電影。
但張明玉想了想，時別雲投的就是電影，秦菲當然最好也投個電影。
在同樣的領域打敗對方，這樣的勝利才更有說服力嘛。
因此毫不猶豫，就往裏扔了兩千萬。
這幾乎是如今剛到手的子公司擁有的全部現金流了。
還是張明玉四處找關系求人，才聯絡上的人脈。
可見二房是真的拼了。
又一次周末聚餐時，張明玉便捅了捅秦菲，示意她把這事兒說出來。
秦菲昨天晚上背了不少這部電影的資料，這會兒講起來也頭頭是道的，聽著很像那麽回事。
連秦老爺子都點了點頭：“不錯，你們這個年紀，也是應該實踐一下了。”
這步棋走對了！
秦菲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。
她頭一次有種長舒一口氣的感覺。
自己終於可以壓過時別雲——
“堂姐，這個戲，可能有問題。”
秦菲還沒得意兩秒，對面的時別雲就特別誠懇地開了口。
秦菲幾乎是花了全部的力氣才沒讓自己翻白眼。
但張明玉就忍不住了。
她哼笑了一聲，問道：“有問題？有什麽問題？”
時別雲當然回答不出來。
畢竟梁星闌那邊的內部消息，也不能解釋更多嘛。
她這副樣子落在張明玉眼裏，越發認定只是在胡說。
說不定就是看見秦菲能攤上這麽個好的項目，心生嫉妒，想要趁機攪黃了而已。
“雲雲啊，我知道你也想和你姐姐一樣，多接觸這些大項目。你可以直說嘛……幹嘛要隨口撒這種謊呢？”
張明玉搖了搖頭，臉上的得意勁兒都遮不住了。
這話說的簡直誅心了。
時韻皺了皺眉，正想要替女兒分辨幾句，時別雲已經率先開口了。
“好吧，反正我提醒過堂姐了。到時候不要怪我。”
她聳聳肩，完全沒把張明玉的話放在心上，繼續去吃面前的大餐了。
時別雲的好心也是有限的。
提點一句就是極限了，她當然不會把梁星闌暴露出來。
像顧橙能聽進去，以後自然就會明白她的選擇是正確的。
像秦菲這樣的……
以後也會明白的。
只不錯，代價會比較慘烈就是了。
眼看著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凝重，秦老爺子雖然沒說話，但顯然是不喜歡家裏人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。
秦菲立刻看著臉色，開口問道：“雲雲，你今天沒約會嗎？今天……可是平安夜呢，沒和梁家的少爺約著出去玩嗎？”
不知不覺，已經到了一年一度的聖誕節日。
在如今商家的宣傳炒作下，成為了情侶們和年輕人必過的節日之一。
只不過秦菲知道，秦老爺子對這種外來的節日十分看不上，甚至有種抵觸的心理。
她這個問話，純粹是給時別雲挖坑呢。
但秦菲也沒料到，時別雲居然還就這麽跳進去了。
“咦，堂姐怎麽知道我們約了出去？”
她挺好奇地看了一眼秦菲，“不過不是今天，是明天。”
秦菲簡直想放聲大笑了。
她瞥了一眼神色莫辨的秦老爺子，掩口笑道：“明天啊，明天可是聖誕節呢……”
“是嗎？”
時別雲眨眨眼，“不過也無所謂了。我們是要出去覆習期末考試的。堂姐，聽說你最近學習遇到了很多困難，要不一起吧？”
秦菲的笑容裂了。
她最近的成績不太好。
究其原因，自然還是之前英語競賽的鍋。
那之後秦菲在學校就頗受排擠，再加上家裏的事情不斷，秦菲壓根靜不下心來讀書。
前段時間私校的月考，她的成績下滑了一大截。
但秦菲沒想到時別雲居然也知道了！
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出來！
“……我們兩個學校的進度不一樣，我們一起也沒用。”
秦菲只能用這種方法來挽尊了。
但時別雲卻像是依依不饒似的，繼續道：“可是期末是全市統考，咱們的出題範圍都是一樣的呀。”
秦菲：“……”
她簡直想要罵人了！
這時別雲，是在影射她連考試範圍都不知道嗎？！
就連秦老爺子這會兒都露出一個笑容來，緩緩道：“上次月考，雲雲考得不錯……聽說梁家那孩子，還是你們學校第一？跟著他多學學，總是沒壞處的。”
他情緒莫辨地看了一眼秦菲。
爺爺這是……要她也多和梁家人接觸嗎？
秦菲咬了咬牙，正想答應。
時別雲卻一拍腦袋，說道：“哎，差點兒忘了。梁星闌說他不太喜歡別人打擾學習……嗯，要不後天吧？我單獨幫堂姐補課？”
秦菲就是本來想答應，這會兒也徹底不幹了。
她高傲地揚起頭：“……不用了。你還是自己好好學學吧。”
補課？真是笑話。
時別雲也就是英語還不錯……在新誠都要排二十多名的人，不會真以為能超過自己吧？
這一刻，秦菲的鬥志昂揚。
她下定決心，無論如何這次期末統考也要超過時別雲！
一樣的考試，誰更厲害一目了然。
到時候，她絕對也假惺惺地提出給時別雲補補課……報今天的仇的！
其實梁星闌不愛和別人一起學習是假的。
主要是時別雲剛想起來，梁星闌似乎挺討厭秦菲的。
那自然需要讓他們倆少接觸。
聖誕節這天的學習小組，的確是為了期末考試做準備。但人數卻不僅限於她和梁星闌。
劉新宇、司曉璇、還有八班的幾個相熟的女生……全都來了。
不知不覺，八班的學習氛圍在逐漸提升，大家也開始有了自主學習的意識。
期末考試雖然還有一段距離，但人人都像是突然醒悟了似的，準備要奮發努力了。
幾個人定在市圖書館見面。
這裏有免費的討論室，可以讓他們安心地低聲談論學習問題，而不打擾別人。
也是巧，時別雲被司機送來圖書館門口時，正好撞見了剛剛下車的梁星闌。
“喲。”
時別雲打了個招呼。
梁星闌也點了點頭。
下一秒，一束花就被遞到了兩個人的中間。
兩人一齊低頭看去，就看見一個小姑娘捧著一大束玫瑰花，脆生生地開口：“帥哥，給你的女朋友買束花吧？”
梁星闌：“……”
他下意識想要反駁，但又覺得這種時候反駁，像是在逃避花錢？
梁家大少爺，什麽時候會害怕花錢呢。
於是梁星闌直接開口：“多少錢？”
小姑娘立刻秒回：“二十一朵。”
——節日了，花自然也是要漲價的。
梁星闌對此完全沒有概念，他已經準備拿出手機來付款了。
一只手卻摁住了他的胳膊。
時別雲義正言辭地看著小姑娘，解釋道：“你誤會了，我們只是純粹的同學關系。你去推銷給他們吧。”
她指了指不遠處一對兒正抱在一起的情侶說道。
等小姑娘跑遠了，時別雲才轉過身頭來和梁星闌解釋。
“她的花賣得太貴了，你買了就虧了！”
梁星闌：“……”
不知道為什麽，他這會兒腦子裏就一個念頭——
所以如果這花不貴的話……時別雲就不會阻止自己買下來送給她了？
時別雲看著沈默的梁星闌，嘆了口氣。
“好吧，你要是實在想要，我們明天來買。明天這些花肯定會跳樓價甩賣的，想要多少買多少。”
梁星闌：“……”
收回前言。
面前這人的腦回路完全不是他能猜中的。
梁星闌不知道怎麽解釋自己並不是想要花，只能開口道：“走吧，該進去了。”
學習小組的其他幾位很快也到達了。
說是學習小組，其實就是梁星闌和時別雲牽頭的……補課小組。
梁星闌已經把這次考試的範圍和重點都劃了出來，其他幾個人就負責看和做題。
遇到不會的地方，就問一問時別雲。
倒不是梁星闌不能講，主要是大部分女生都只敢和時別雲說話……
校霸雖然坐在同一張桌子上，可是看起來還是很冷漠！很高冷！
誰敢隨便開口啊！
唯一敢開口的劉新宇，問了梁星闌兩個問題後也轉而投向了時別雲的懷抱。
——誰讓梁哥總是用那種“這還不明白？”的眼神看著他呢！
太受打擊了啊！
比較起來，時別雲簡直就是個天生的好老師。
耐心、細致就不必說了。
並且由於她也幾乎是從零開始的緣故，這些公式和重點都是她前不久剛剛自己覆習過的。
講解起來甚至能很快告訴其他人易錯的地方，和可能會出現的問題。
在圖書館只不過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，對於學習小組的人來說卻受益匪淺。
他們沒想到居然還會在這裏碰見熟人。
準確地說，是時別雲的熟人。
“時別雲？真巧啊。”
時別雲一擡頭，就看見了不遠處的陳雨。
他背著一個大書包，看起來也是來這裏學習的。
陳雨的確很和善，和認識不認識的都打了個招呼。甚至對梁星闌，都眼帶敬意地點頭示意了一下。
知道他們在覆習期末考試的內容後，陳雨還把火箭班的覆習資料也拿出來共享了。
禮尚往來，梁星闌也把自己整理的覆習資料給了他一份。
“這、這是你整理的？”
陳雨翻了幾頁，語帶驚詫，“……你也太強了。”
這一刻，他強烈地感覺自己面前坐著的，就是連續三次的年級第一。
這份資料裏，能窺見對方對於知識的理解和梳理，都和自己不是一個層次的。
只能說，心服口服。
“謝謝。”
陳雨很真心實意地說。
憑良心說，這份資料可比他分享出去的要好多了，他甚至有種想要趁現在就趕緊看完的沖動。
八班的那幾個同學可能還不了解這份資料的珍貴，但陳雨作為常年名列前茅的好學生，見過大多數輔導材料的學霸……
還是懂得其中的含金量的。
正因如此，他還感覺有點兒愧疚。
——自己和梁星闌都還不怎麽認識呢，人家就這麽慷慨了。
他怎麽也得回報點兒吧？
陳雨當然不知道，梁星闌給他，純粹是看他先把資料分享給了時別雲的緣故。
之前他也聽時別雲說過，陳雨是第一個在競賽隊裏對她釋放善意的人。
梁星闌潛意識裏，就有種——關照時別雲了，那就等於關照他了的感覺。
這邊，陳雨想了想，決定自己能分享的也只剩下消息了。
他悄悄開口道：“你們知道寒假會有個數學冬令營嗎？”
時別雲和梁星闌一齊搖頭。
陳雨便解釋了兩句：“就是上次來咱們學校參觀的，有一位著名的數學系老教授……他牽頭組織的，本來只是招收競賽生的。但似乎是打算對咱們學校破例，也收幾個數學好的學生進去……機會挺難得的。你們有興趣的話，可以爭取一下。”
平心而論，面前的兩個人都算是陳雨的競爭對手了。
但他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兩個人。
時別雲感謝道：“謝謝。我會考慮一下的。”
說實話，她其實對這個沒多大興趣。
主要是平時要完成學習計劃就已經夠痛苦了，難道寒假還要繼續？
但梁星闌卻遲疑了一下，點了點頭：“嗯。我會試試的。”
然後轉過頭來，看向了時別雲，問道：“你也試試？”
時別雲：“……”
不是吧，難道痛苦的學習計劃還要延續到寒假？！
梁老師，放過我！
梁老師十分地不近人情。
接下來，他細致地闡述了這個機會對於時別雲的難得，以及會給她的高考帶來多少提前經驗和預先準備。
最終時別雲只能答應，自己也試試。
悲傷的消息，令時別雲接下來的學習時間都萎靡不振。
一直到了飯點兒，大家一起去附近的快餐店準備對付一頓。
其他人都很快點完了餐，只剩下時別雲和梁星闌。
“還沒決定好？”
時別雲看著餐單，猶豫了一下，才開口：“我們要不要點個情侶套餐？”
聖誕節，快餐店也適時地推出了情侶套餐應景。
還會贈送情侶小禮物。
梁星闌：“？”
有了前車之鑒，他下意識覺得時別雲這話背後的含義，絕對不是他能理解的。
果不其然，時別雲接著說道：“你看，這兩份加在一起，比情侶套餐貴了不少呢。”
她睜著純黑的大眼睛看著梁星闌，仿佛在說——看我，多會省錢呀。
梁星闌還能說什麽？
一個秦家的女孩兒，居然還要省這點錢？
但放在時別雲身上，這件事又出奇地和諧……
他只能沈默兩秒，說道：“……隨你。”
然後他就被時別雲拉到了櫃臺，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十分歡快地對著店員說：“我們要一份情侶套餐。”
店員笑瞇瞇地看著他們：“要幸福哦。”
時別雲一點兒不害羞，點點頭：“肯定的！”
然後她就獲贈了一個巨大的愛心玩偶。
梁星闌：“……”
已經麻木了。
但他還沒意識到這不是結束。
等終於拿到了餐點，梁星闌一轉頭，這才記起他不是和時別雲單獨來的。
只見以劉新宇為首的所有人，都一臉震驚地看著他。
這一刻，他福臨心至，仿佛聽見了所有人的心聲。
——是真的！媽媽呀，他們真的是真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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